8. Section.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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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蒙蒙亮，继国缘一和有栖川月就拜别了收留两人的村民，起身赶往城镇。

顾忌到有栖川月的身体，他们走走停停，好歹是在傍晚前到达了目的地。

对比之前他们短暂留宿的村庄，这个名为人见城的城池显然规模要大上不少，街上居民来来往往，一片繁荣景象，而且城主抚恤城民，征收的赋税也不高，足够城民们缴纳税收之后留下富余的粮食来进行生活。

这样的城主自然是被城民们爱戴着的，走在大街上总能够听到城民们对城主的夸奖，只不过在说起城主的仁慈的时候，也总会提起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儿子。

人见城的少主从小就体弱多病，自诞生以来长到这么大，吃过的药比吃过的饭还多，整个人都泡在了药罐子里。

只不过这位少主的运气极好，人见城主为了自己的亲子光召天下名医，在这些名医的努力下，原本被断言活不过十岁的人见城少主好歹磕磕绊绊长到了十六岁。

但也正是拜他所赐，人见城中医馆随处可见。

他们甚至不需要做过多的打听，就已经见到了位于城池主干道上的医馆，毕竟占地那么大，人来人往，总是极其显眼的。

虽然不自知，但是有栖川月和继国缘一都是外表比较醒目的类型，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，两人走在一起所造成的回头率更高一些。

这样的两人在进入医馆的那一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。

接待两人的是医馆里的田村医生。

田村医生全名田村四郎，是这家医馆的主人，留着长长的胡子，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很符合大众印象中医生的模样。

在仔细地询问了她的各种症状之后，田村医生给她开了药方，嘱咐她按照药方上面的药一日三次服用，先看看疗效，再做进一步的治疗。

“因为阿月小姐的病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伤寒，而更像是中毒后的后遗症，即便是我行医这么多年也从未看到过这种病症。”

“老实说，我并没有治愈阿月小姐病的十足把握。”

田村医生的话让她和继国缘一有些失望，不过好在也不算完全失望，起码比放着不管要好多了。

“说起来，阿月小姐和你弟弟是刚来人见城吧？”

田村医生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，“如果还么找到落脚的地方的话，我们医馆正在招收药童，有兴趣的话可以留下来试试。”

对方的话并不是随口胡诌，继国缘一在进门之前确实看到了门口张贴的告示，表明因为人手不够，所以需要招两个药童。

如果能够在医馆中留下来，不光两人的生计有了着落，对于有栖川月的病也是有好处的，起码看诊的时候就不知道方便了多少。

“而且，医馆是提供住宿的。”

田村医生的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，一手牵着矮矮的继国缘一，有栖川月弯腰向这位才见面不久的医生道了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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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童也分两种，一种是负责坐在柜台前替客人抓药的，另一种则是跟在医生后面做做杂事，搭把手的，后者比前者辛苦很多，而且有更多出外诊，抛头露面的时候，所以在继国缘一强烈的要求下，有栖川月坐在了医馆的柜台前，负责抓药。

和她一起负责这一块工的是看上去比她还年幼两分的少女，是前一阵子来人见城投奔亲戚的柰子，只不过等她到了人见城，才发现自己要投奔的亲戚早已经过世，在小巷中又累又饿的柰子被田村医生捡回了医馆。

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，所以小姑娘对田村医生有一种狂热的崇拜感，坐在她旁边工一天，起码有一半的时间在听她讲田村医生的事情。

起码“因为病人过于贫穷而免除了对方的医疗费”这个故事她就已经听了三个版本了。

“不过田村医生会主动开口留下阿月和你弟弟，果然是因为阿月长得和早纪姐长得有点像吧。”

一边替客人打包药材的柰子一边和她唠嗑。

“早纪姐？”

陌生的人名理所当然地勾起了她的疑问。

“是之前在这里工的另一个药童，早纪姐比我还要早来，是田村医生去隔壁镇子出诊的时候带回来的，早纪姐的父亲是田村医生的病人，只不过他病的太重啦，最后还是没熬过去，只留下了早纪姐一个人，所以田村医生就把早纪姐带回了医馆。”

柰子解释道。

“早纪姐的头发也和阿月你一样，黑色的微卷长发，一看就很漂亮。”

说到这里，柰子忍不住看了眼少女背后披散着的头发。

“那她现在是跟着哪位医生出外诊了吗？”

有栖川月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，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样形容的女孩子。

“才不是啊，早纪姐前两天刚离开医馆，听说是她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，替她定下了一门婚约，那户人家在知道早纪姐的窘境之后，特意派了人过来接她，毕竟是自己父亲定下的婚约，再加上对方也是好意，早纪姐也就没有推辞。”

“虽然早纪姐走了之后我就少了个说话的人，但是没想到马上就有了阿月。”

小姑娘看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，“我从来没见过阿月这么好看的人，连住在城主府里的小姐可能都没阿月好看吧。”

被对方的形容弄得哭笑不得，有栖川月只能抿唇笑笑，顺便示意对方看向另一边——就在她们说话的功夫，柜台前面等待的客人已经稍稍有些不耐烦了。